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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水田里抛秧(鄂州人童年阴影之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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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活在渔民之乡的湖北鄂州,位于长江中下游地区,这里雨水充沛,气候温和,其主要农作物就是种植水稻。记忆中,那时候家乡田园较多,人均1.5亩地之多,再加上家家人口多,一般农户至少10 亩地以上,像我家因为父母都有单位上班,尽管田地是按人头分配的,但是父亲是清闲的人只种了三四亩左右,其他的都给叔叔伯伯邻居家种去了。

而那个年代(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一年要种植两茬水稻,即早稻和晚稻,由于没有像眼下的插秧机,全部是人工栽插,一棵棵的秧苗,是多么的费时费力呀,其艰辛程度可想而知,真应了那句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南方水田里抛秧(鄂州人童年阴影之插田)(1)

俗话说“误工误日不误时!”每年农历六七月是一年中最忙的季节,早晚稻生产季节性很强,农事耽误不得,拖延不起,凡是有经验的农民为了抢好这一规律,常常是刚刚收割完早稻脱粒完毕,稻谷还没晒干,又要将精力放在犁田、耙田、扯秧、插秧上,农事一件是接着一件,都抢要在个把星期内完成,俗称‘农忙双抢’。

由于季节不等人,每次拨秧插秧期也就一周左右,此时家家户户都忙着插秧,连雨天都不闲着,一场人与天争时间的辛苦战就此展开。

在这一周里,每天都是从天刚蒙蒙亮一直栽插到月亮升起来,风吹日晒雨淋,一直低头弯腰,手脚不停,一天插下来腰都直不起来,尤其是插秧的手都红胀了,而有时候遇到田里的砖头瓦块或碎玻璃杂物之类的,手指鲜血直流,洒上云南白药,裹着一层厚厚的布继续插秧,否则农时不等人。

为了抢农时,我们这些‘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孩子们就成了一支生力军。那时,大人们就常常以“科玛(青蛙)无颈,细伢无腰”话连哄带骗将我们拉到田间帮忙插秧,意思就是说小孩长久弯腰不累,最适合插秧了。尽管这个说法缺乏科学依据,但小孩子上半身两侧没有曲线是真的,从肩膀到臀部基本一样宽。

当然,小孩子插秧有个问题——老走样,达不到“横竖都在一条线上”的标准。小孩子都争强好胜,一个个撅起屁股倒着走,为了不落下,插得慢的孩子就偷偷“自变量”,这么一来,传统等距离的插秧模式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不规则的秧苗间距。可奇怪的是,尽管我们这些孩子把秧插得有宽有窄,横不平竖不直的,可偏偏就能创高产,这事儿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南方水田里抛秧(鄂州人童年阴影之插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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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插秧时从上小学开始,是父亲手把手教我们如何插秧,还就地取材的教育我说不好好读书上大学,将来就得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农村插田(秧)。

起先,都不怎么觉得这句话有啥不妥的,还认为插田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等到了后来大一些,年复一年的做着这么同样一件事枯燥无味的事情繁琐的事情后,心理便开始萌生要好好读书离开这种‘苦难’生活的想法。

正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现在回想起来,还得感谢当年那些农活的磨砺。

插秧是个技术活,不仅要求分秧均匀、间距相当,而且横里竖里都要对齐;要将秧苗栽插在广阔的田园里,须经过三道程序:拨秧,挑秧,插秧;育秧苗的种子先播洒在村庄附近的肥沃水田里,以便于随时观察秧苗长势,待秧苗育到适宜栽插时便开始拨秧苗;卷起裤腿,光着脚并弯着腰,一把把秧苗拨起并洗掉根上的泥巴,再用稻草扎起来,大人小孩齐动手,一会儿育秧田里全是待插的一把把秧苗。

插秧又是个辛苦活,必须身腰腿脚呼应配合,才能完成一种看似简单却连贯的动作。腿,栽左退右,栽右退左。身,重心挪移,身法辗转,动若灵猫,轻若流风。其”规定动作”就是:低头、弯腰,左手握把秧,两脚不停地后退,右手又不停地将少许几棵秧苗插在水田里。

南方水田里抛秧(鄂州人童年阴影之插田)(3)

另外,插秧还必须有一定要领,栽插得太深了,影响后期秧苗生长,太浅了,下雨刮风时秧苗就浮起了,届时还要补插。插秧一般先从左往右,再从右向左,直到这一轮插完,上田埂后又重头再来,如此循环往复……而行距以七八棵为宜,且株距、行距要平直,以便于后期播肥、除草等田间管理。

插秧的痛苦就是时间长了,腰就会产生难忍的疼痛感;插秧还常常会受伤,泥土里到处埋伏着碎玻璃、碎瓷片、螺蛳壳等尖的物体,一季秧插完了,女人们嫩嫩的手指上,总是伤痕累累的。

小时候,秧苗的播种工具还没有秧盘,直接在田里开辟一小块来播种,所以插秧的时候需要铲秧,连着厚厚的泥土,很重。所以插秧时节最辛苦的人莫过于铲秧和担秧的人了,我家担负起这个大任的人当然是父亲了,他先赶牛去犁田,耙田,撒肥,平整,铲秧,担秧,这个过程叫做“麻田”。

等到秧苗长到两寸半左右的时候,就可以将密集的秧苗扯出来插到农田里,这个过程叫做扯秧。扯好的秧苗一般一把一捆用稻草捆扎好,这一捆秧苗约莫有成人的三四个拳头大小,然后再将这些一捆捆的秧苗运送到需要种植的水田里,并一个个按大概可以种植面积拍撒开去,这个过程叫做抛秧,最为享受的就是手腕一旋把秧苗往空中一抛,看着它们一个个画着优美的弧线“啪嗒啪嗒”地站在水田里指定的位置上,有点像指挥千军万马的感觉。

记忆中,最讨厌插那种离育秧苗的地方有一两公里以外的水田,因为需要往返运送秧苗了,为合理利用时间,一般都是天刚蒙蒙亮就开始下田拨秧,待吃简单地完早饭后,便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这时就要戴上草帽,拿着小板凳,带上一壶茶水,往田的方向进发,大人们则在秧田里支上一把雨伞准备遮挡太阳,虽然有太阳伞遮挡着,但是在烈日下的连续劳作,衣服还是很快就湿透了的。

南方水田里抛秧(鄂州人童年阴影之插田)(4)

期间,为保障秧苗供给不断档,一般都有合理分工,拨秧,挑秧。为此,农村的发明家们还专门设计出一个叫做秧担的工具,一种榫卯结合的竹制简易产品。

那时候,为了给大人们节省一些时间和力气,作为还是小朋友的我们会非常自觉的一手提起三四个秧苗往远处的水田走去。因为都是乡间小路,弯弯曲曲,雨水又多,道路泥泞,湿漉漉的秧苗至少有十来斤重,常常一个不小心连人带秧摔倒在水田里是常有的事,等到爬起来往往已经满脸是泥的狼狈不堪,通常这个时候也是枯燥乏味的农忙伙计中最欢乐的时候,不用猜,满田间肯定是一片‘轰然’的笑声连连。

抛完秧苗后,就要下到田里一字排开始正式插秧了,一般都是顺手从身后抓起秧把,很快把腰上的稻草扎拆去,然后左手握住一把秧把均匀地分着,右手分出一小份快速地接住,在拇指、食指、中指夹住秧根的一瞬间就把秧苗点进了泥里。接着又是如此,周而复始,边插边慢慢后退。

刚开始插还好,但当插了将近一行秧苗,就开始气喘噓嘘汗流浃背了,尤其是额头上的汗滴答滴答得掉下来,最要命的是腰酸背痛,我几乎每弯一下腰就要站直来伸个懒腰。当时心里时常想,如果有一台插秧机器就好了。

不敢想象这个时候弯腰在水田里的大人们却像插秧机一样要插完一整块田,更不敢想象他们每年都要插完一整块田得洒下多少的汗水呀!尽管,他们也已经汗流浃背。于是,每当我想放弃时,我都会用这个来激励自己。就这样一点一点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插完了。

插秧过程中最怕的就是人少水田大,特别是一块大水田让一个人栽插,至少需要一两天才能插完,于是越插越没信心,也越插越累。

不过,苦中也有作乐的时候!那就是一大群童年年龄相仿的孩子们一起,在你追我赶的欢声笑语里插秧,时常插得快的同伴会将插得慢的用秧苗围住,戏称关笼子。

不知不觉中,一根根的秧苗演化成为一个个绿色的音符,一根根绿色的琴弦,整整齐齐地在水田里延伸焕发生机。

不过,在农田里打滚的我却特别害怕一样东西,那就是蚂蟥。尤其是初次与它相遇有些恐怖,以至到现在都还会做噩梦。而光脚在水田里插秧,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的。

记不清那是几岁的我在弯着腰在田里插秧,冷不防的脚上一阵刺痛,原以为是什么东西,抬脚看去,是一条黑绿色的虫子正努力地往我脚内钻去。

南方水田里抛秧(鄂州人童年阴影之插田)(5)

出于害怕心理猛摇晃腿想把它甩开,它却越往里钻去。我丢下手中的秧苗开始喊叫,幸好,奶奶赶过来一看原来是条蚂蟥,立马用手一抓一丢。

惊魂未定的我死死盯着被蚂蟥要过的通红的血口,脑海里甚至会想,是否断了半截留在身体内。妈妈轻声安慰几句,转身投入到紧张的农活中。我赶紧逃到另一块田里,并不自觉的查看水下还有没有蚂蟥或其他生物…..

再后来大些,胆子也大了起来,再碰到蚂蟥就会将其活捉用瓶装起来,等插完田后想尽心思大刑伺候它们,其中最为严酷的折磨就是用火活活烤死。

有时候,“远亲不如近邻!”路过的左邻右舍的邻居大嫂看到我家开始插田了,也会纷纷卷起裤腿下田帮忙······

印象中,我们村子里人是经常帮助插秧的,因为相互间是邻里关系也不需要工钱,管好饭就行了。

据老一辈的说,在他们那个年代插得一手好田,还能娶上漂亮的媳妇。六七十年代,农村的大姑娘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插秧的季节到了,小伙子就会下田帮忙,认真拔秧,捆秧苗,然后挑着秧子到水田里插秧。有时候,姑娘要是对小伙子有好感,就会故意把小伙用秧苗关起来,让小伙想办法追赶姑娘插秧的速度。

随着农业产业结构的调整,现在家乡一年只种一季水稻,干插秧等农活比以前轻松了许多。身处农村的父辈们心里却实在不是滋味。叫他们弃耕吧,他们又割舍不了;那么,好吧,只要他们还想耕种,闲暇之余,回家尽力帮一把他们便是,无论自己做得多一点或做得少一点,都没有太多的关系,关键是可以回家和他们在一起劳作。

田夫抛秧田妇接,小儿拔秧大儿插。

笠是兜鍪蓑是甲,雨从头上湿到胛。

唤渠朝餐歇半霎,低头折腰只不答。

秧根未牢莳未匝,照管鹅儿与雏鸭。

真的希望,未来的日子可以风调雨顺,那么,作为农民的父辈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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