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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锦瑟年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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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父亲的父亲节

即将到来的父亲节，于我却是个悲伤的日子。

今年是家父离开我们的第十个年头，他老人家若在世，今年该86周岁。

2013年5月4日，父亲走的那天叫做青年节，可在我看来，却恰是与清明相对称的日子，4月5日—-5月4日。

父亲离开的那天起，我知道从此自己，是个再也没有父亲庇佑关怀的女儿，我也永远只能过个没有父亲的父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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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于2023.4.3平阴

拍摄于2023.4.3平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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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父亲病重前的身体信号

总觉得，父亲生前病发及病重后的点滴，曾是萦绕医盲的我多年的困惑与懊悔，现在回忆起来时时泪眼婆娑伤感无限，如今记录下来权当慰籍家父在天有灵的拳拳慈爱父心。

一、1999年，62岁的父亲国企退休后回到河北省老家，继续技术指导工作。当年冬天突发脑梗，当地住院保守治疗痊愈后返回济南，过起了安逸的退休生活。

期间心脑血管类药物种类开始不断，记得父亲枕边、胸前上衣兜，都会装有一小瓶速效救心丸。

二、父亲年轻时爱好颇广，运动书籍各类文体活动。但退休后只偏爱一项：联众世界的围棋。

搞技术出身的人都爱专注钻研，可老父亲把这精神用在围棋上，只会对身体损害加深。

常常是饭可以凑合吃、水可以不喝少喝，唯不能辜负电脑屏幕对面的棋友。网络棋友，老父亲当面对面的老友善待，每每离开棋局后的返回都如身手并不矫健的消防员，但动作和全力以赴的程度是一样的。腿脚早显笨拙的六七十岁老爹常常边小跑，边嘴里还要念叨着：“快快快，那边有人等我呢！”

一生与人为善的老爹，唯独忘了善待自己年迈且有心脑血管类病史的身体。

久坐，休息不规律，是病发的祸首。

拍摄于2023.4.3平阴雨天

三、日常病症迹象1

2007年仲秋，晚上九点多接到姐姐突然打来的电话，说老爸饭后突然昏迷片刻，躺下休息后已苏醒。但我还是连夜带上年幼的儿子赶了过去，见到侧卧在床的老爹谈笑如平常，旋即安心。姐上网查后与我探讨经过：晚饭时老爹吃过一块月饼，随后就见浑身冒汗，扶去床边时，人却不知昏迷还是沉睡过去。原来有心脑血管的病人不能吃月饼类的油腻啊！

现在想来，这应该是医盲的致命错误：脑梗过的病人哪怕是短暂昏迷，也应该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然后针对病情进行系统防治。

四、渐渐老去的父亲

2009年，带父母一同游聊城阳谷景阳冈时，山上突然下起的秋雨，让厚厚裤管里老父亲双腿，不可控地颤抖。儿子帮我一起用力为老爹舒松筋骨的那一刻，我的心中涌起万般悲凉与心疼：我72岁的爹真老了！

拍摄于2023.4.3平阴雨天

五、日常病症迹象2

2009年某个晚饭时光，早早吃完准备去围棋联众世界的老爹，起身离开饭桌的那一转身，我发现他突然怔在那儿不动了！赶忙过去细看，见老爹微弯着腰，双眼微闭，脸上热汗频频！我扯过一把椅子垫在身下，扶他慢慢坐下。数分钟后老爹笑着起身，似乎与常人无异。

脑中闪过那年在姐家有过一次的突发短暂昏迷。建议去医院的想法被老爹轻松拒绝，听到没事没事的我也就得过且过了。

现在想想，这又是我一次严重的医盲错误，该带父亲去医院做个全面的心脑血管检查。

拍摄于2023.4.3平阴雨天

六、突发病重

2012年初春。母亲旅游外出的数日，父亲一如往常地早起、锻炼，然后忙里忙外。而照常上班出差家务的我，与老爹的交集也只能是在每天的三餐时间。家中的老少三代，各司其职各有各的忙，但彼此对所忙的了解仅限表面。疲于生计的职场奔波，难懂老年人精神层面内涵以及身体最需要的保养，对孩子的衣食照顾亦是应付就算过关。

周末的自己，照例是匆匆准备完老少三个人的早餐后，待一家老小吃毕洗漱，自己赶紧定闹钟蒙头补觉。三个小时的回笼睡眠质量颇高，被闹钟准时叫醒后满血复活准备家人的午饭，大米饭炖排骨是今天的主打。饭菜上桌后挨个去喊干饭人，二个卧室里面最先跑出上初中的儿子。儿子去敲姥爷的房门，我感觉有点点的奇怪，因为之前老俩口从来不会在白天关自己房间门，听见老爹在房内高声答应，稍感疑惑的我却也没放在心上。

这边和儿子等待姥爷一起来吃饭，那厢老爷子却迟迟没过来。儿子又跑去喊过一次，回来说我姥爷马上来，在穿鞋子。我心想边吃边等就好了。很快老爸来和大家一起吃午饭，坐在平常固定靠墙最里的位置。与大家一起吃饭夹菜与往常无异。

早早吃完的我和儿子先行离开饭桌。约摸半小时可以去厨房收拾饭桌的我，路过老爹的房间时见房门紧闭，来厨房却见老爹早已吃完离开。心想今天老爷子怎么这么困？这是匆匆吃完回去睡午觉了吗？又想不对啊，老爹年轻时喜欢睡午觉，可上了年纪后几乎很少午休的呀？

念头也是转瞬即逝。

继续收拾碗筷时，发现老爹吃过饭的饭桌上，米饭粒和排骨七零八落，仔细看却是未啃过的整块排骨。再看老爷子座位脚下位置，同样是米饭和菜散落到处。

我顿觉好生奇怪，这是怎么了？看今天吃饭时老爷子情绪不高的样子，难不成有啥不痛快？

从小印象中，搞一辈子技术的老爹但凡在外有啥不开心的事，不像别家父亲回家会拿老婆孩子撒气，而是会很长一段时间内，表情凝重。每当一向威严的父亲换上这张更加严肃的面孔时，我就意识到近段时间内最好不要多打扰他，更不敢多问。

午饭后的我继续补觉，感觉每周休息的时间，唯有睡眠可做世间良药，解平日万般操劳。

醒来已是天外黑沉。继续厨房准备晚饭时，老爹房间门依然紧闭，轻敲门没动静，闪开门缝见老爹床上沉睡。心想老爹今天怎么和我一样这般能睡？

晚饭备好后我亲自去催促迟迟不到的老爹，晚饭做了汤不似中午排骨放高压锅内可以保温，所以，得让老爷子尽快过来趁热一起吃。过去后见老爹房门已开，人却站在床边发愣，我大声喊他：“爸吃饭了，快点！汤别凉了！”

老爹没似往常答应，而是恶狠狠瞪向我，那眼神让我感到异样。近前问咋了时，老爹闷声闷气到：“我眼镜呢？”一番扒找后，发现平常放置床头的眼镜，扔在床边的太妃沙发上。帮他戴眼镜时我换上嘻皮笑脸轻楼老爹肩膀：“爸，咋了，今天不高兴？谁惹您了？”

2023.4.3拍摄于平阴雨天

小时候见老爹不高兴时，我用这法很凑效，能让老爸紧繃的表情舒展许多。

可今天老爷子非常不给面，依然黑着脸。

我没有更多的耐心和时间，说爸您快过来昂，我先过去了厨房还有个菜要弄。早已饭桌前安坐等全家人坐全再动筷的儿子问：“妈，我姥爷啥时过来？”我说马上，你先吃不用等姥爷。

随后又悄声问他：“儿子，今天姥爷不高兴发现没，你没惹他生气吧？”

儿子肯定答：“我没有呀！”

“哦，那就好。可是好奇怪呀，今天姥爷光关着门，中午的饭菜弄撒了一地。我哄他也不高兴。”

与儿子闲聊着时，见老爹还是久等不来，我再过去叫，却见老爹重新躺回了床上。近前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老爹的脸阴得更厉害了，对我没好气道：“你们先吃！”

心情开始沉沉的我，给姐打电话，讲述种种。这厢通着电话，一打就是几十分钟，与姐通着电话同时悄悄再去观望老爹，却发现床脚下一大摊呕吐物！打扫清理后给老爹端水，问哪里不舒服？老爹只说没事没事，躺会就好。自己却心里越发不安起来，难不成是中午的排骨吃得油腻了？让凑过来蹲在姥爷床前的儿子去找些山楂片来。

再打哥电话，听到哥在电话那头简单明了：我马上就来！

见到赶来的儿子老爸面露喜色，侧躺在床头微笑如常人。

哥比划手指在老爹眼前20公分处问：“您能看见我手指吗？”

“能，能！”老爸笑答。

哥手放再远处，再问：“您还能看见吗，我手指在哪儿呢？”

“能，能！”老爸回答无异。

哥转向我悄悄道：“你看锦华，爸其实根本看不见！得送他去医院！”

我惊诧：“你怎么看出来的？”

“爸眼珠根本没随着我的手指转！”

哥从五楼把老爹背下楼的时候，我清醒记得那是2012年倒春寒的一个寒冷夜晚。来济南生活的几十年中，家中每遇难事似乎都符咒般地发生在这样的季节。

这该死的倒春寒。

2023.4.3拍摄于平阴雨天

七、就医

老爹的CT结果出来了，脑枕部出血。

急诊室外走廊里的寒风格外刺骨，我脱下自己棉外套盖在躺在担架的老爹身上。那厢医生办公室内几位专家紧急会诊讨论医治方案，这厢医工已来为老爹剃去头发。望着老爹瞬间光亮的脑顶，我立时舌根倒缩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地颤栗。

小时候落下的毛病，遇冷遇急事，我的舌头就会自动回缩抽搐厉害。此刻还有寒冷中未进晚餐的原因。

方案最后由一位最年轻的博士担保确定保守治疗。不给我老爹开脑壳总算稍松了一口气。

折腾到晚十点多，老爹终于被推进ICU，慌乱的心情平复许多。感觉这间看上去更像设备仓库的房间似乎更能保老爹平安。

在这间动辄六位数起步的特护病房内，我环顾四周旁边几位被称为“尚有生命体征”的病人，每个人身上都插满各种管子，有的脑部包裹严实，除却护士们忙碌脚步声，还有各种医学仪器发出低微的滴滴声响。

老爹在这里是最轻的病人，偶尔能与我对答如流，非常配合清洗喂饭吃药。

陪伴在ICU数天的我，亲眼目睹了什么叫门里门外二重天。那扇每天固定开启按分钟计算家属入内探视的大门，就像是阻隔阴阳二界的生死场分界线，而那些静静躺着的躯体更像是等待复活的木乃伊。

望着或睡熟或安静的老爹，我心中一遍遍祈祷：我爹是英勇的修罗场斗士，一定会骄傲地跨过那道凯旋门！

青海茶卡盐湖——-拍摄于2023.4月西北行

数天后，老爹顺利转入普通病房。可移至普通病房后老爹状况大变。

早六点多赶到病房接替哥的我，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吓一跳，二人间的病房内传出老爹如山响的叫喊。进去后见哥双手带身体全用上，都无法抵住老爹疯狂挥舞的胳膊和抗拒的身体。

我让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病床上我的老爸暴怒着、吼叫着、抗拒着，面目凶狠狰狞，狂躁的手臂胡乱挥舞，口中冲着哥叫骂着！

我冲过去搂住老爹，大哭起来。瞬间安静旋即继续狂躁的老爹，还如忙里偷闲的常人一般，轻拍我的后背：“别哭，别哭昂！”

我哭得更狠了。哥说我今天得请假，恐怕你一个人弄不了。

用药数小时后的老爹安静下来，伴随着开始发烧，忽高忽低。狂躁又在第三天的早上开始，叫过几次医生来看后，依然时好时坏。此时的父亲已不能如正常人一般正确表述自己的身体状况，家属只能靠察言观色来猜测。为他接尿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尿量却越来越少，观他手胡乱抓去的方向也是小腹处。叫来医生后才发现，病号服下父亲的小腹已胀如气牛。导尿管很快解决了这个问题，接下来的几天内，父亲安静如正常病人，开始与我如常人一般的简单对话，非常配合清洗喂饭，还会听我MP3里的歌曲。

歌曲自动循环到《好久没回家》，这是2012年春晚陈坤那曲。可当旋律送至高潮“好久没回家，不是不想家……”时，我老爹竟然突然抽泣起来，以至于渐渐哽咽到不能自已！

做女儿的，怎么能见得了老父亲的哭泣？！那一刻，我心中的伟岸山峰轰塌了！自己从小的依靠此刻却如此脆弱无助！上天为什么如此不公地对待一个好人，我爹才不过75岁啊！

深呼吸将眼泪憋回去的我，佯装不经意帮老爹关掉音量，拍拍他的肩膀轻松到：“好了好了爸，咱该吃水果啦！”

拨掉导尿管的第二天，神智稍清醒的父亲，就非要坚持自己下地去病房里的卫生间。

医盲的我心中窃喜，感觉我的老爹回来了，那个一生从不给别人添麻烦的父亲，善良如初。

雅丹地貌——拍摄于2023年4月西北行

又是数日后的一天，父亲从16：00左右明显开始烦躁，不停地闹着要回家，反复起床到处游走。各种哄劝无果，时好时坏，最终在晚上九点左右折腾乏力后沉沉入睡。可还没来得及庆幸，不到一刻钟的父亲突然惊醒、呼叫、胡言乱语。我再度去找已来过数趟的值班医生护士，反复观察确认病人是便秘所致。失能失智的老年病人，比起婴儿期不论吃喝拉撒的需求表达全是哭闹，还多了一种，狂躁。

凌晨五点，清理完喷溅满床粪便精疲力竭的我，顶着凛冽刺骨的寒风，步出医院大门赶往单位。昏暗的路灯下隐约可见稀少的车辆和人影，平常装点修饰的绿化带此刻摇曳如鬼影，我只能在马路中间梦游般地徒步行走。看到单位外围墙紧锁的大门时才想起，封闭管理的商业街冬季早启店的时候是早七点，原设想的进办公室补觉成了幻觉。好在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西门朝我敞开，进去点了豆浆汉堡，诺大的快餐0一隅，只有我这一位天涯孤独客。整个人散架般地趴睡了过去。

突然的惊醒让服务生顿生歉意，连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看您头发浸了豆浆，帮您拽出来！“

我全然不顾她边为我披上棉衣、边帮擦额头上沾满的豆浆汁，继续昏厥般地入睡。

茶卡盐湖——-拍摄于2023年4月西北之行

说来也奇怪，我和哥都遭遇了老爹的病燥，而当旅游归来的老妈陪伴时，老爹竟然再也没有过抓狂病燥行为。

医学上无解的病人行为，或许用亲情可以诠释：病后的父亲潜意识里希望见到自己最亲近、最依赖的人。

父母的一生从祖国的大西北新疆再辗转到内地，从青春勃发的伉俪到相濡以沫鬓染白发的耄耋老者，老来的少年夫妻如今却难再成伴，想想怎不叫人唏嘘嗟叹！

雅丹地貌———拍摄于2023年4月西北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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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凄凄慈航园

5月3号，家父祭日。举家前往父亲长眠之地，慈航园。静怡的园内依然冬青翠柏，芬芳摇曳，蜂蝶丛中飞舞的翅翼在耳边清晰哀鸣，伴随远处燃烬的炉烟，奏响天地间一世亲情的哀思悲歌。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苏轼虽说是悼亡妻的词，但每读一次都会荡气回肠，催人泪魂。对于每个失亲之痛的人来说，无论何种伤痛之情的表达，都会引起哀思的共鸣。

一路上母亲不停念叨：本来预报今天有雨，却还以我们一个晴天的意外之好。看来但行善事，上天有知啊！

是的，父亲一生与人为善，走时亦未再受病痛之苦，是上苍格外的眷顾与修世福报。

我父亲王义泉年轻时的照片

父亲生平简述：

我的父亲王义泉生于1937年农历十一月初八，是老家河北省三河市小崔各乡白庄子那个贫困小山村里走出来的状元。

1955年：十八岁考入北京电力学校动力系，即今天的华北电力大学；

1958年：二十一岁的父亲随系主任和热血同窗们一道响应“到祖国最需要的边疆去”， 新疆劳动局一待就是十八载。年轻有为的父亲虽是理工生却文笔过人，常常受命于时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委员会书记赛福鼎·艾则孜等65人，作为出行考察指派随行成员。

1976年冬：服从工作调动支援国家核工业部248地质大队勘探铀矿，举家到山东迁往莱西。

1986年秋－－退休：人才流动举家来到济南，成为当年本市为数不多稀缺高级工程师人才。仅静电除尘这一项技术发明，就为当时的济南化工厂每年节省环保费用三十万。

2013年5月4日，病逝于济南，享年76周岁，葬于长清慈航园。

济南—-慈航园

父亲这一生，凭借天资与勤奋从贫困小山村考入京城，又放弃京城优渥投身祖国边疆十八年。期间经历从机关到企业、最后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国企退休职工，每一次的重大变迁都是先国后家，抛洒青春、竭尽毕生响应国家之需，无怨无悔。更是历尽生活艰辛再苦再难也要将未成年的子女带在自己身边。

家国情怀，父爱如山。

父亲是伫立天地间的伟岸，是人世间永恒的温暧！

济南—-慈航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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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勇气

电影《无问西东》有句经典的台词：如果你们，提前知道了自己的人生，是否，还有勇气前来？

“勇气”二字，唯经历，才懂得。

当身强力壮突然变得软弱无力，当灵便如猿突然变得呆板僵硬，当巧眸生盼突然变得目光呆滞，曾经相爱的亲人突然变得面目全非各种怪异失常……恐惧无助的不光病人本身，还有照顾病亲时每个人那种体力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与，绝望崩溃！同样更考验的是，每个家庭生存压力的残酷事实。

而就病人本身，亦或根本没有机会去验证何谓“勇气”的真正内涵。

我只想说我没有勇气。我怕毫无生命质量可言的苟且，我怕病痛折磨的生不如死，我怕连累生我、我养之人，我更怕不能决断自己生命尊严的求而不得、欲罢不能！

济南—-慈航园

陈丹青说：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季羡林也说过：人生没有什么意义！

大佬都尚且如此定义生命，那普通如埃尘的我们，又该如何脱凡出尘、涅槃浴火？

亲历父亲从病到逝的过程，于人到中年的我而言，是一次精神的重创与洗礼，如何面对并规划自己的临终将来，是个值得思考的话题。

青海藏家部落——拍摄于2023年4月西北之行

韩愈在他的《祭十二郎》中倾尽哀痛呜呼之情，他写到：言有穷而情不可终，汝其知也邪？

其不知也邪？呜呼哀哉！尚飨！”的绝句，每读诵都会令人百思萦集、悲泣难抑。

其译文为：话有说尽的时候，而悲痛的心情却是没完没了的，你是能够理解呢？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呢？唉！伤心啊！希望你的灵魂能来享用我的祭品啊！

现代人的祭奠不再有古人坟冢的奢华，唯愿青烟缕缕，诉断阴阳两隔的一世衷肠！

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斯人已去，痛定思更痛！古往今来，皆如是。

友人说：“阿华我好羡慕你能送别老爷子最后一程，也真心佩服你作为女儿给老爸从头清洗到脚的孝顺之举，可惜我都没做到。女儿做到这份上的，世间能有几人呢？”

友人电话那头的痛哭，听得真切又感同身受。我想是上苍给我一个尽孝的机会吧，也让我此生，不留一点遗憾。

父亲离世十周年的今年春季，我特地去了一趟祖国大西北，转山转水、云海天地之间，让思念成歌、记忆随风。

时光荏苒，父亲与我们的诀别竟然也已经整整十年！而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却一如从前的熟悉，未曾走远的温暖！

长歌戚戚！父亲走时的2013年5月4日，是个悲伤的日子。父亲走后的每个父亲节，更是个痛失父爱的悲伤节日。

深切悼念我的父亲，愿您天堂安好福祐泽安！

女儿写于2023年5月4日02：40

修改于2023年父亲节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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